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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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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著幾許憤懣幾許忐忑,幾許不服還有幾許無奈,鸞音和燕舞姐妹兩個上前兩步,站在已經端坐的錦瑟面前,二人一起深深一福,並齊聲道:“妹妹給大嫂請安了。”

錦瑟微微一笑,極有大家風範的說道:“二位妹妹請起。”

鸞音更加郁悶,心想瞧著她這話說的,就好像自己每日裏給她請安見禮都是天經地義一樣了。呸!她以為她是誰呀?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

燕舞心裏更是氣憤,只是再氣憤她也不敢怎麽樣,就剛葉逸風鎖定自己的眼神便足以讓她嚇出一身的冷汗。此時她哪裏還有膽量去明著挑釁?

還是暗中下手吧。燕舞想著,和鸞音一同站起來,轉身立在葉敬淳的身側。

葉敬淳微微點點頭,說道:“你們也坐下吧。以後要同你們的嫂嫂和睦相處。”

“是。”鸞音和燕舞福身答應著,“女兒謹遵父親教誨。”

“嗯。”葉敬淳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下,然後又向門口叫道:“葉祿。”

老管家葉祿應聲而入。

“葉祿,從今兒起,鎮南侯府中人情禮往家中瑣事都交由大少奶奶來處置了,你這老東西若是再叫人拿這些人來煩我,看我不打斷你的腿。”

“是。”葉祿忙躬身應道:“老奴記下了。”

“好了。”葉敬淳呵呵一笑,拍了拍太師椅的扶手,說道:“開飯!”

葉逸風微微笑道:“開飯了,開飯了,父親早該餓了。”

一時丫頭婆子魚貫而入,一盤一盤的珍饈佳肴擺上來,七七八八擺了慢慢的一桌子。

葉敬淳首先入座,葉逸風坐在左手邊,錦瑟被他拉著坐在身邊,而鸞音和蝶舞便坐在了二人的對面。

看著滿桌子的飯菜,錦瑟沒有一點胃口,只覺得身上酸軟無力,只想回到床上去好好地睡一天。

葉逸風看錦瑟不動筷子,便自己夾了她平時愛吃的爆炒筍片放到她的碗裏,並輕聲說道:“快吃飯,看什麽看啊?”

錦瑟勉強吃了兩口飯,便放下飯碗,輕聲說道:“能不能不吃了?”

葉逸風回頭看了看吃的正香的父親還有對面頻頻觀望的兩個妹妹,輕輕一笑,伏在錦瑟耳邊小聲問道:“是不是咱們兒子又鬧你了?”

比臉皮厚,錦瑟怎麽會是葉逸風的對手呢?

一時之間她雙頰緋紅,恨恨的瞪了葉逸風一眼,低頭吃飯。

這頓早飯只有葉敬淳吃的舒心,鸞音和蝶舞二人比錦瑟好不了多少,都沒吃幾口飯,便放了碗筷轉身要漱口茶。

葉敬淳吃了兩碗飯,漱口時見錦瑟碗裏的飯還有一半,因問:“這飯菜不合你的口味?說給廚房,叫他們以後單做給你。”

鸞音和燕舞立刻同時看過來,燕舞沒說話,鸞音卻笑道:“大嫂子近日來消瘦了不少。依我看並不是飯菜不合口,是不是這些日子太過勞累了?”

葉逸風淡淡的說道:“想必是昨天在府門口受了驚嚇。多休息幾日就好了,張媽已經跟過來了,以後讓她單做瑟瑟的飯菜。”

鸞音的臉一下子黯淡下去。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?一家子人一起吃飯,誰又比誰更高貴些?憑什麽她錦瑟就可以帶著自己的廚子進門,以後每天的飯菜還要單做,她又不是公主下嫁。

燕舞也覺得這太過分了,就算她錦瑟嬌貴,也不能再父親跟前這樣。

葉敬淳卻微微笑道:“這話很是,兒媳剛進門,家中瑣事繁雜,多勞你費心。以後這晨昏定省的就免了。沒什麽大事兒,你們小兩口別來臥虎齋煩我。我這些日子要潛心研究兵法,準備發憤圖強,一雪前恥。”

葉逸風俯首道:“是。兒子謹遵父親吩咐。”

錦瑟也微微笑道:“是,父親。”

“好了,昨晚睡得太晚,這會兒我的頭還有些昏昏沈沈的。我先去休息一會兒,中午的時候你們二叔和二嬸娘都過來,咱們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。”

葉逸風應道:“好,父親放心,兒子都安排好了。”

送走了葉敬淳,葉逸風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起身準備離去的鸞音和蝶舞,淡淡的笑了笑,說道:“二位妹妹這就要走麽?”

鸞音忙道:“不知大哥還有什麽吩咐?”

葉逸風冷冷笑道:“請二位妹妹先等一等,我還有幾句話說。”

鸞音回頭看了一眼蝶舞,回頭問道:“大哥有話請說。”

葉逸風挽著錦瑟的手回去坐下,清瘦的下巴一揚,向著門口吩咐:“把剛才那個多嘴的婆子給我帶上來。”

門外之人忙應聲而去,片刻便有兩個婆子推著剛才那個多嘴的婆子進來。

剛才葉逸風說給這婆子灌啞藥,只不過是說說而已,他後面叮囑的那句話‘別弄出了聲音來,惡心到少奶奶,看我怎麽收拾你們。’已經提醒了虎子和蟋蟀,二人跑去及時制止,此時的婆子還沒有啞,一跪下來她便連連磕頭,嘶聲求饒,額頭碰到黑金磚地面上,碰碰的響,沒幾下,額頭上便砰出了鮮紅的血印子。

葉逸風哪裏會讓她啰嗦太久,只皺著眉頭冷聲喝道:“行了!給我把嘴巴閉上,再哭叫一聲,本少爺立刻殺了你!”

那婆子一句話沒說完,便嚇得‘呃兒’的一聲打住,一口氣噎在喉嚨裏,噎的她直挺脖子。

葉逸風便冷冷的說道:“說,剛才那句混賬話,是誰指使你說的,嗯?!”

婆子立刻低下頭去,藏起了自己的臉色眼神不敢看任何人。

其實剛才先是葉敬淳說直接把她打死,這婆子已經做好了打算,她算定大少爺新婚之喜,府中是不會打死人的,所以她心裏存著那麽一點點的僥幸。後來錦瑟果然說打死她不吉利,葉逸風又說把她毒啞了,這婆子的心便緩了緩,想著就算是後半輩子做啞巴,也比丟了命強。可誰知又有虎子跑來傳話,說大少爺叫先別動手,留著她還有要緊的話問。這婆子立刻又害怕了,大少爺從來行事不循常理,說不定還真能打死她呢,所以進門就立刻求饒,只希望自己能免除一死。然這會兒葉逸風一問她,她立刻又多反應了半拍兒,便忍不住偷偷地看了蝶舞一眼,低下頭去不再說話。

葉逸風早在錦瑟捏他無名指的時候,就知道這婆子是受了燕舞的指使,剛剛燕舞打發丫頭回去拿帕子,葉逸風本沒有生疑。可巧雲悄悄地跟著出去時,他卻註意到了。

事實上,錦瑟和錦瑟身邊的人稍有動靜,葉逸風都明察秋毫。所以巧雲回來跟錦瑟悄聲耳語的時候,他便已經猜到了燕舞指使丫頭出去是幹什麽去了。

自從昨天娶錦瑟進門到現在,葉逸風不用想也知道會有什麽事情被別人抓住了把柄,他原本還想看看自己這個十多歲的小妹妹,如何能說出房中之事的話來。只是他沒想到燕舞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,不用她自己說,竟然有婆子甘願為她當炮灰,冒著必死的心替她出頭說話。

誰的指使?

婆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敢多說。說出來,自己的女兒沒了活路,不說的話,自己死。她雖然不願意死,可更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被賣到青樓去任人欺淩。

這婆子閉口不言,坐在鸞音旁邊的燕舞便暗暗地松了一口氣。

葉逸風自然不會被這種小伎倆給難住,他看了看錦瑟,說道:“你先回房去睡一會兒吧,看你這沒精神的樣子,等中午怎麽能應付二嬸娘呢。”

錦瑟微笑道:“你支走我幹嘛呀?我們剛成婚,你可別弄得家裏哭叫連天的,也不許弄臟了這屋子裏的地。咱們新婚之喜,見血可是不吉利的。”

葉逸風也微微的笑:“你放心,我不會讓這些奴才吵了你的清凈。還有——不見血一樣可以懲戒他們。難道本少爺連這點手段都沒有了?”

錦瑟意會葉逸風的意思,很配合的笑問:“喲,這可新鮮了。我倒是想聽聽大少爺到底有什麽手段。”

葉逸風回頭冷冷的看了那婆子一眼,說道:“我先用針封了她的啞穴,讓她喊不出來。然後再給她身上撒一種令人奇癢的藥粉——嗯,那藥粉太過名貴,用在這狗奴才身上太浪費了,不如叫人捉一些螞蟻臭蟲蟑螂什麽的來,放到她的衣服裏去,讓那些小蟲子在她衣服裏鉆來鉆去,順便再咬她一兩口……你說會是什麽滋味呢?”

鸞音和蝶舞立刻坐不住了,忍不住擡手去胳膊上輕輕地掐,好像她們的袖子裏已經放進去了螞蟻臭蟲之類的東西。蝶舞的臉色更加難看,忍不住皺眉說道:“這樣的狗奴才,大哥還用廢這麽大的勁兒麽?直接交了人牙子過來把她賣出去做苦力算了!”

“賣出去?”葉逸風冷冷笑道,“賣出去我就沒辦法懲戒她了——再說,我怎麽知道她會不會被她背後的主子再花幾兩銀子買了去繼續害人?這樣膽大妄為,目無主子的狗奴才,就該慢慢的折磨死了,再扔去亂葬崗子上餵狼狗才能解我這心頭只恨。”

那婆子當時就慘白了臉,連話都說不利索了,只知道一邊用力的磕頭一邊顫聲求饒:“大少爺饒命……饒命……饒命啊……大少爺……”

葉逸風冷哼:“饒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。只要你實話實說就行了。”

那婆子又閉上了嘴巴,低下頭去,不再說話。

葉逸風回頭看著錦瑟:“你確定不回去睡覺,要看看本少爺的手段?”

錦瑟笑道:“我這會兒精神著呢,你盡管使出你的手段來,也讓我長長見識,學習學習。不然以後這些刁奴趁著你不在的時候欺負我,我可沒什麽好法子治他們。”

葉逸風寵溺的笑了笑,說道:“好吧,那就讓你看看。”說著,他側臉看了一眼身側的虎子,說道:“把我的銀針拿來。”

虎子忙去取了一個小錫制的盒子來遞給葉逸風。

葉逸風打開後挑了一根扁頭的短針,微微笑道:“來人,把這刁奴給我摁住了。這穴位若是刺不準,可真的叫她永遠說不出話來了。”

旁邊立刻有人應聲而上,把那婆子死死地摁在地上。

葉逸風慢慢的走過去,又慢慢的蹲在地上,手中銀針在那婆子的脖子上輕輕地晃著,那婆子拼命地搖頭,嘶聲哀求。葉逸風一擺手,吩咐蟋蟀:“摁住她的腦袋。”

蟋蟀立刻上去,一雙大手死死地掐住婆子的腦袋,說道:“好了,大少爺。”

葉逸風點點頭,嗯了一聲,擡手把手中的銀針刺入了那婆子的脖子裏。

婆子立刻失了聲,只拼命地喊著,嘴巴一張一合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鸞音臉色沒有一點血色,幾乎要癱軟在椅子上不能動彈。而燕舞則直接從椅子上溜了下來,一屁股坐在地上,險些沒暈過去。

這樣的葉逸風她們是聞所未聞的,真是不知道,十年不見,他居然變成了一個魔頭!

錦瑟也皺了皺眉頭,心想原來這武俠小說裏說的啞穴和針灸並不是瞎掰的,這葉逸風真是深藏不漏啊。原來只知道他會用針灸給人治病,卻想不到他還會用針灸來懲罰人。

再想想自己之前聽玉花穗的話,每晚給自己做艾灸企圖避孕的事情,真是幼稚。在這樣的人面前,自己根本就應該乖乖順順的聽他的話,有什麽心事都直接說,從這方面耍聰明的後果,只能是被這家夥給利用了。

真是可惡!錦瑟搖搖頭,心想等會兒回了房間,還得跟他算算這懷孕的舊賬。

那婆子不能嘶喊了,葉逸風擺手示意眾人放開了手,各自站到一旁去。

蝶舞的貼身丫頭已經慌慌張張的把蝶舞給扶到了椅子上,正撫胸捶背的勸著:“四姑娘,四姑娘,您起來,奴婢們扶您回房間去吧,姑娘的臉色——實在是太差了。”

葉逸風卻冷笑一聲,說道:“事情沒查清楚之前,這屋子裏的人誰也不許離開。誰離開,誰就是這婆子身後的主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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